法国经济研究，云南生育友好指数全国领跑，揭秘其背后的原因
界面新闻记者 |
界面新闻编辑 | 刘海川
在人口老龄化、少子化趋势愈发明显的当下，各地都在响应国家建设生育友好社会的倡议，但对生育友好政策的效果一直缺乏量化指标评价。
界面新闻注意到，最新一期《人口与经济》期刊发表的《生育友好指数构建、测算及省际差异研究》，通过科学构建指标体系，对全国31个省份的生育友好程度进行了量化评估，为理解中国生育友好型社会建设现状提供了重要参考。该研究由南京邮电大学教授温勇、该校硕士生苏阳，以及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李月副研究员等学者共同完成。
2021年7月，《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》中，明确将生育友好作为用人单位承担社会责任的重要方面。此后，各地在落实三孩政策时，经常出现“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”的表达。
但关于生育友好指数的构建，现有研究尚未形成统一的评价体系。温勇教授团队结合生育率转变理论、孩子效用论等理论基础，从“愿意生”“生得好”“养得起”三个核心维度出发，构建了包含“生育状况”“生育保障”“生育支持”三大一级指标的生育友好指数体系，共涵盖17项三级指标。此次构建的生育友好指数，为政策制定者提供可参考的“度量衡”。
“生育状况”作为评估生育友好建设“结果”的核心，包含总和生育率、出生性别比、女性平均初育年龄、孕产妇死亡率、低体重出生率5项指标。
“生育保障”则聚焦“生得好”的基础条件，从孕产妇保健（系统管理率、产前检查率、产后访视率）和儿童保健（新生儿访视率、3岁以下儿童系统管理率等）两个维度设置6项指标，均来自《2023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》，确保数据权威性。
“生育支持”针对“养得起”的关键痛点，分为时间支持（有支付机制的产假天数，标准值158天，参考23个省份延长产假政策）、服务支持（每千人托位数，对标“十四五”规划4.5个目标；普惠性幼儿园覆盖率）、经济支持（育儿津贴覆盖面、城镇登记失业率、教育经费投入占比，后者以4%为标准值，依据《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》）3类6项指标。
为避免单一赋权的局限性，研究通过德尔菲法和CRITIC法组合赋权，对各省（自治区、直辖市）进行测算与比较，研究结果显示，生育支持是衡量生育友好的关键因素，印证了“政策支持力度直接决定生育友好程度”的现实逻辑。
进一步测算各地区生育友好总指数结果显示，全国总体处于中等偏低水平，且差异明显。云南、浙江、吉林得分居前，北京、天津、广东等经济发达地区反而相对靠后，说明经济水平高并不必然等于生育友好。整体上，生育保障水平较高，生育状况中等偏上，而生育支持最为薄弱。
在全国范围内，共有三个省份的生育友好指数得分超过90分，反映出这些地区在营造生育友好型环境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。全国生育友好指数得分为82.73分，排名介于内蒙古与福建之间。省域得分整体呈现左偏分布，说明大部分地区的生育友好指数得分处于中等偏上水平。
最高分为云南（92.95分），其在出生人口性别比（107.81）及女性平均初育年龄（26.17岁）这两项关键指标上均表现卓越，同时实现了育儿津贴省级层面全覆盖。得分最低的地区为西藏，该地区的总和生育率和出生性别比指标得分较高，但其孕产妇死亡率高达46.7，每千人口托位数仅为0.52，两项均处于全国最低水平。
2022年9月16日，据云南省政府网站消息，云南省委、省政府近日印发《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实施方案》（下称《实施方案》），明确未来三年将对云南出生的二孩、三孩发放生育补贴。这是三孩生育政策实施以来，全国首个以省为单位发放育儿补贴的政策。
云南省卫健委相关人士此前向界面新闻表示，支持生育是一项全方位系统性的工作，以2023年到2025年为界主要是与“十四五规划”衔接，同时也是为了以3年作为一个政策评估周期，3年以后根据评估结果，“如果促进生育效果好，就继续延续；如果力度不够，甚至还要加码”。
除此之外，北京、广东等经济发达地区得分也处于较低水平。其中，北京的总和生育率为0.61，女性平均初育年龄为30.94岁，这两项指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，同时每千人口托位数也仅为1.52；而广东的出生人口性别比（115.24）和有支付机制的产假天数（98天）等指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。
在生育支持方面，全国水平得分为70.41分，排名介于海南和西藏之间，处于较低水平，最高分为浙江（91.89分）。如表5所示，各地区生育支持水平呈现橄榄型分布。其中浙江的一孩产假为158天，二孩、三孩产假为188天，平均有支付机制的产假天数为173天，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的158天，与此同时，其每千人口托位数（3.41）、普惠性幼儿园覆盖面（92.66%）和城镇登记失业率（2.6%）等指标也均处于领先水平。
紧随其后的云南、吉林、江西等15个地区得分位于［80，90）中等偏上区间，其中，云南对于在省内户籍登记的新出生二孩、三孩家庭，分别提供2000元和5000元的一次性生育补贴，并额外按年度发放800 元的育儿补助，实现了全省育儿津贴的全覆盖。东北地区的吉林每千人口托位数为3.67，且省会长春市实施三孩育儿补贴政策，使得地区整体生育支持水平优于黑龙江和辽宁两省。
此外，山西、新疆、宁夏等13个地区的得分位于［70，80）区间，这表明这些地区在生育支持方面虽然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，但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。相比之下，广东和四川的得分相对较低。
其中四川仅为69.34分，有支付机制的产假天数（98天）、育儿津贴覆盖率（0）、每千人口托位数（2.20）等指标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，需要继续加大生育支持政策的力度，优化资源配置，以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在生育方面的需求和期望。
该项研究提醒，部分地区（如湖北、湖南、吉林、辽宁等）生育支持先行，但未能转化为更好的生育状况；另一些地区（如西藏、四川、山东等）生育状况良好，但政策支持不足，存在可持续性隐忧。
研究团队建议，要强化生育状况监测和完善生育支持体系，涵盖经济、时间和服务多维度；各地需因地制宜，解决支持与状况间的错位，推动二者协同；加强政策宣传与反馈机制，调动社会各方力量，共同建设多元化的生育友好环境。
